长篇鬼故事 - 低语者
【二】
最近一切都有点儿乱套。
上周三,一个蒙面枪手闯进市郊的考尔伯大学,在球场上打光了弹匣中的子弹,随即扬长而去。根据警方分析,很可能是两个月前在邻市作案的枪手,但这次很幸运地没有造成人员伤亡。但在报纸的评论中,警察再次被盖上了无能的印章。似乎这些从联邦政府领取薪水的家伙,应该以超音速赶到现场,然后用胸膛挡住第一发出膛的子弹,顺便擒获凶徒,才算作称职。
好吧,这些和我没关系,我已经退休了。
真正打乱我生活的是,枪击案发生后三天,还是那座该死的考尔伯大学又闹出了人命。一个女孩在学校后身的寓所里心脏病突发身亡,这桩看上去和法律压根不沾边的事件,却促使沃特曼登门来找我的晦气。
他是我以前的老板,整天“真相”不离口。
“你是我们最好的探员。”他顿了顿,“……曾经是。”
“那你尽可以去找那位现役的天才。”我不冷不热地说。
“听着,当初如果我不批准那份文件,你现在根本不可能窝在家里逍遥自在。”他把脸凑了过来,声音中多了种威胁的意味,“做人不该忘本,对吗?”
“包括我曾替你背了十几次黑锅?”我神气活现地说,“我好不容易才忘记那些勾当。”
他长叹一口气:“算了,旧事重提没意义。现在记者一口咬定那位女孩是受了枪击案的刺激。好不容易才让舆论缓和,又闹得沸沸扬扬。但是我认定她的男朋友有问题,你得帮我。”
“验尸官怎么说?”
“没有检测出任何可疑的药物,那女孩只是心脏有点儿先天性虚弱,她的男朋友很可能利用了这一点。”
“你上次的‘很可能’把我打发到阿拉斯加,除了患上重感冒之外,还差点儿被爱斯基摩人当海豹射了个透心凉。”我冷笑道,“即便你没理由调集政府资源,也别指望我再为你卖命。”
“有人看到她的男朋友给她留了封信,但是在现场并没有找到那封信。而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矢口否认这一点,我们也无可奈何。”
“我已经老了,对一封信能把人吓死的事情见怪不怪。”我暗自咒骂了一句,故作神色泰然,“用獐头鼠目来形容你的目标,估计他长得很英俊。”
沃特曼露出一丝奸诈的笑容,把一个档案袋塞进我的手中:“谢泼德,老牧羊犬永远改不了驱赶羊群的本性,我等着你的答复。”
“等等!那女孩死的时候,她男朋友在哪里?”
“几公里外的聚会现场,很多人证明他寸步未离。”
这家伙能成为我的上司并不是没有理由,他虽然有时迟钝得像块烂木头,可却把我的心思琢磨得一清二楚。
不过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没能找到的信件,我又该去哪里寻觅?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所谓的安乐椅侦探,假如他们能凭借只言片语就可以推断出真相,那么面对铺天盖地的各类报纸,完全有理由预知战争、饥荒等一系列天灾人祸。
就在我犹豫着是否要去做那些繁杂枯燥,但实际上却可能毫无意义的工作时,那位中国女孩登门了。
同样是考尔伯大学,一个女生莫名其妙地死了,另一个女生的爱尔兰男友多了种对仙人掌自言自语的癖好,二者是否有什么关联呢?
我喝光了一打咖啡,直到甜腻伴着苦涩的味道在嗓子眼里打转。即便是十年前,我的疑心最重的时候,也未必会把这两者联系起来。然而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,死守逻辑无疑是最愚蠢的行为,“大概”、“可能”、“也许”,这些貌似不靠谱的词往往是希望所在。
我决定明天就去找那个女孩再谈一次话,看看能不能捞到救命的稻草。
不知是我的运气太好还是太坏,清晨五点半,门铃便被按得像防空警报一样令人心悸。
“医生,我遵照你的建议,扔掉了那盆仙人掌。他回来后大发雷霆,疯了般地要找回仙人掌,后来他得知垃圾箱里的东西可能被运到萨拉克门托进行处理,就连夜开车赶去了。”
我轻轻吹了声口哨:“你未免太心急了点儿,不过他的反应更奇怪,他是不是在花盆里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?”
“没有。”女孩的脸有点泛红,“本来我并没有想立刻丢掉仙人掌,昨天傍晚我去他的家里,发现他还没回来,就端详起那棵仙人掌。忽然有了和您类似的想法,便把花盆里的土给翻了一遍,但没发现任何东西。我不小心弄断了仙人掌的根,还被刺狠狠扎破了手,一时气恼,就把它扔到了楼下的垃圾箱里。”
“你注意花盆没有?”
“便宜的陶土花盆,不然再傻我也不会把它丢掉。”
天啊,这些爱幻想的年轻姑娘,却往往做出些令人丝毫没有遐想空间的事。
我无可奈何地耸耸肩:“很可惜,这件事我帮不上忙,寻人并非我的特长。”
“我担心他回来后会提出和我分手。”女孩局促不安地说。
“他不会把一株植物看得比你还重要。”我宽慰道,“我相信他不会笨到这种程度。”
好言好语地把她打发走,我坐在落地窗前发起了呆。
驱车几百公里去寻找仙人掌?的确是具有研究价值的行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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